【靖苏】假面 part24+私货
（二十七）
为这副从出生就颇为病弱的身体所累，连夜奔袭这种事情林殷这辈子也就做过一次。那一次的记忆实在太惨痛，让他时至今日都不忍回味。所以即使这次同萧景琰一同连夜奔赴纪城是他极力坚持的，并且在出发前又服了保心丹，还被蔺晨抓真狠狠扎了几针，他也仍然惴惴不安，担心还要再遭一次罪。
然而，其实也不算遭罪啊。
一共十人的队伍，在星光的映照下飞速驶出了金陵城的城门，溅起一地飞尘。除了队伍末端的几匹替换马外，真正载着人的马只有九匹。前四后四，将当朝太子萧景琰护卫在中间，而梅长苏，则稳稳坐在萧景琰地马上，被对方搂在怀里。
身下是特别在原有的马鞍上加上的一层软垫，身上是被裹得严严实实地狐裘披风，背后是萧景琰宽阔厚实还隐隐发着热的胸膛，梅长苏竟在这初春深夜的寒风里感到了一阵踏实。马上疾驰，当然有些颠簸，可身后人紧紧搂住的手臂，仿佛还带了减震的功效。悠悠晃晃地，梅长苏只觉得自傍晚时分便绷紧的神经开始渐渐放松，人也困倦起来。
萧景琰在赶路的同时，一直努力关注着怀中人的状态。梅长苏在皇后寝宫中不堪劳累，已经咳了血，虽然出发前蔺晨已经做了紧急的救治，可他到底还是无法放心。京中局势已在控制当中，他又已经着人通知还在皇陵的霓凰姐弟接令急赴九安山勤王，再算上纪城军的实力。赶在誉王攻破行宫防卫前击败庆历军已不算难事。可因担心怀中人的身体，萧景琰只感觉自己竟比与夏江在殿中对峙时还要紧张。如今发现对方有了睡意，又似乎有所顾虑，不敢入睡，正在强撑着睁大眼睛，他干脆把头凑到梅长苏耳边，低声说道“放心睡吧，我搂着你。”
梅长苏本就已经困意十足，如今耳边一暖，听到萧景琰的话，干脆彻底放弃抵抗，身子软了软，往对方怀里再陷了几分，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。
这一觉睡得实在香甜，期间萧景琰抱着他换了两次马，他都只是迷迷糊糊哼了哼，便接着睡过去。萧景琰起先还担心他是发烧或是别的不适，但又是拿手摸，又是用自己的额头碰，都觉得没什么温差，最后他只能坦然接受对方只是先前太累现在又太安心的现实，然后更加注意地为怀中人裹好披风，然后带着人马继续疾驰。
等到到了纪城军军营的时候，队伍里除了梅长苏人人都面露倦色，唯有昏昏沉沉醒了吃，吃了发呆，困了睡的麒麟才子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。下马的时候还饶有兴趣地拒绝了萧景琰的帮助，自己独立翻身落地。虽然以萧景琰的标准来看，这个动作远没有昔年林殊的恣意洒脱，但对方落地后眼底的一抹得意神色却也足以让自己心头发痒。
劝说纪城军的过程比想象中容易许多。誉王昨日深夜到达了庆历军后，当即开始劝说主将徐安谟。因为有临阵脱逃的案底，庆历军主将已是徐安谟今生能够坐到的最高位置，因而当誉王暗示事成之后当以要职许之，封官加爵不在话下后，徐安谟很快便投向了誉王。庆历军帐下五大副将却并不都是如此追名逐利之辈，眼见势头不对，其中一名副将着亲信带着守信快马赶往纪城军，堪堪比萧景琰一行早到了半个时辰。
两个方向同时传来了相同的讯息，萧景琰在军中又素有威名，加之梅长苏私下与张忠一番密探，使对方对太子的目的不再有疑，从而极力劝说主将，最终虽然没有虎符，萧景琰还是成功获得了庆历军的信任。从赶到纪城军军营，到纪城军主将轻点好人数，整理好队伍，准备随太子一同前往九安山，不过也就一个多时辰的功夫。
发兵九安山不比从京城赶往纪城求援，这次萧景琰无论如何都不允许梅长苏跟随。其实梅长苏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，强行支撑着随从大部队打一场奇袭确实十分勉强，便没有再坚持。
趁着纪城军整肃队伍的最后关头，萧景琰将梅长苏偷偷带到了主帅帐外一处没人的角落。他自少时便投身行伍，率军征战的次数连他自己都不太数的清。只是这次大约是有了牵挂，心态上也有了前所未有的变化。思来想去还是把梅长苏领到了这小小的角落里，打算细细叮嘱一番。然而他又不是十分善于言辞的人，和心爱之人阵前离别又属人生首次，所以犹疑踯躅了半天，却不知从何处开口。
梅长苏是何等聪明，又实实在在地懂得萧景琰，看着对方这欲言又止不知从何开口的模样，心里一边犯甜，一边又想笑。只是眼看着再拖下去，纪城军就要整装完毕，只好开口道“不必担心我，我稍作休整就和会慢悠悠坐车回金陵。”
“嗯，到了金陵也不要太为时局担心，宫中有惠妃娘娘和长公主一同坐镇，不会有事。还有，找那位琅琊阁主好好调理调理身体。”萧景琰一边说着，一边帮梅长苏把稍微有些倾斜的发冠带正“安心等我，等解围后我也会和随行的宗室、朝臣通通气，等到回朝之日，就可以向父皇提请重审赤焰一案了。”
梅长苏一边笑着一边点了点头“好。”
萧景琰本在极力克制，可看到梅长苏眼底眉间的笑意，到底是有些忍不住了，他转头看了看四周，确认没人注意这里，然后便微微倾头，用自己的唇触碰对方的唇。
往日里，梅长苏总是淡淡地，即使回吻萧景琰，也带着三分隐忍。可出乎萧景琰意料的是，今天梅长苏却格外热情。双唇相触后，梅长苏的眉毛一扬，含着笑反客为主，把萧景琰吓了一跳。他这微微一个愣神，似乎取悦了梅长苏，对方伸出手搂上了萧景琰的腰，唇舌间也更加直接。两人就这样在纪城军的主帐前，好一番你来我往，等到分开的时候，身着铠甲英姿飒爽的萧景琰已经从嘴唇红到了耳尖。倒是布衣狐裘下的梅长苏仍然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。
萧景琰清了清嗓子，开口道“时间也差不多了，我，我去阵前了。”
“嗯，”梅长苏点了点头，又在对方转身的瞬间补充道“注意安全，我在京中等你。”
萧景琰顿了顿，却不敢再回头，只怕再看对方一眼，就更加舍不得就此离开。只低低说了句“等我”，就大步向纪城军阵前走去。
望着对方英姿飒踏的背影，梅长苏心中的感情却极为复杂。行宫中有蒙挚，言候，纪城军又不比庆历军晚出发多久，顺利勤王应是毫无悬念。此役之后，天下再无人能够撼动萧景琰准天子的地位，而禁军、巡防营和金陵宫城也均被萧景琰彻底掌握。昭雪赤焰一案，这个自己奋斗多年的目标，已经近在咫尺了。
可是之后呢？
赤焰一案平反，自己便再也没有欺骗萧景琰的借口。他不能也不肯顶着林殊的身份，了此一生。无论结果如何，他都已经决定在沉冤后将真相完完整整地告诉萧景琰。然后，静静等待属于林殷的，最后审判。萧景琰的改变，他是看在眼里的，对方正在用笨拙但令人动容的方式，理解梅长苏，理解自己的很多抉择。可对方也能理解自己搓骨削皮，以林殊身份重回金陵的选择么？他没把握。即使被冠以麒麟之名，即使能看透天下大势的变幻，可人心，却是最难看破的。有那么一些瞬间，梅长苏会隐约希望平反的那天到的再晚一些。他隐约希望能够有更多的时间让自己享受和萧景琰的平淡相处，让自己足以把这已经生根发芽的情愫印入脑海，融入血液，刻入骨髓。
可这也是奢望。幸福不会因为太多，便让人知足。他已经用林殊的名义偷了太多东西，即使其间真真假假，虚虚实实早已难以分清，即使和对方共同携手走过一段风雨的人，除了顶着林殊的名字外，分明是另一个人。可一旦根基虚妄，便没人知道这平地而起的大殿是否真的能经风雨。
麒麟才子，江左梅郎？梅长苏只觉得这八个字隐隐变成了一种讽刺。纵使顶着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声又如何呢，他最想知道的答案，他不敢猜，也猜不到。
他唯一能做的，只有等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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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最近貌似大家掀起了关于“作者到底应不应该在乎读者意见”的讨论。作为一名不太热地撸主，其实这也是我一度思索的问题。其实说到底，就是还没脱离低级趣味，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。
刚开始开这个文，真的是脑洞一开，小手一敲，就随便发了= =所以现在大家看第一章，还会发现不仅字数少，而且开头赫然写着“更新不稳定”五个大字。不过真相就是，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了，就会和最初的计划偏离，然后走出自己的一条轨迹。这小一个月，更文成为了我仅次于渣剑三的日常，有的时候这很快乐，但有的时候也会是个甜蜜的负担。不过对我个人而言，这还是正面作用多的。我自己偷偷摸摸开过好些故事，但没有一个超过了一万字，究其原因，无非懒字而已。后来我干脆也就放手了，中二期的码字梦被赶出了生活，开了脑洞自己在脑海里把故事走完就算了事，直到开始写《假面》。无论文章好不好，热不热，在重启梦想这件事上，它已经成功了。实践证明了即使我已经过了中二期，但其实还是能写的，也还是有时间写的。即使这篇文完结了，我也还会时而写写东西，浩气长存（诶有奇怪的东西啊）
至于到底要不要在意读者的反馈？这对我来说其实也是一件难事。我之所以喜欢琅琊榜，其实不是因为情感线，或者单纯的腐。说真的，琅琊榜感动我的是期间传达出来的类似风骨和初心的东西。我仰慕言候庙堂之高江湖之远的恣意转换，仰慕梅宗主赤子之心不灭，满腔热血难凉的情怀，仰慕萧景琰不曾为权势荣华略有弯折的脊梁和傲骨。所以写假面的时候，即使很难完美体现，我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及这些东西。但与此同时，这也减弱了文章的可读性。本来刚刚起笔的时候，我完全不在意热度，毕竟我不用lofter，这也就是我随手注册的小号，三次元知道的朋友，别说单手，比个二就数过来了。所以我开始的时候，真是纯属图个开心，完全没有负担。然而人嘛，就是贱。一旦开始了，就会有期待，然后本末倒置。行文到中途的时候，我就开始在意热度了，然而好死不死地，热度又不是很高= =有那么几天我是真的有点方，本来纯属图个乐的东西，眼看着就要成包袱了。
不过我真的很感谢坚持看文的几个妹子，大概就在我要走入怪圈的时候，和妹子们的交流给了我很大的助力。对同一部作品，每个人的见解是不同的，这也是为什么一个靖苏能有无限钟写法，我的写法是我的感官反馈，能欣赏的，那是同好知音，我们一起图一笑；不能欣赏的也无妨，写文是我自己的事情，我写了，有点成就感，以后也好和自己的娃儿吹吹比，何乐不为。
其实到底要不要迎合读者，怎么说都有理。迎合了，热度高，对追求热度从而能过的快感的写手而言，是件大大的好事；不迎合，随心所欲不逾矩，那自己写的爽了也是件开心事。说到底，没有谁对谁错，单纯是求仁得仁的问题。
最后，情缘缘么么哒，咱们好好备战jjc~希望你能看到这一句233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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