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口

【靖苏】假面（伪替身梗）part17

(二十)

    大梁自建国起，便极重孝悌。梁帝虽然薄情，但对誉王也不算真的绝情无义。故而梅长苏之前并没有把起兵谋逆纳入思考的范围内。然而玲珑公主一事，却是他所不知的。如果誉王当真是这位滑族末代公主之子，那么不仅秦般若和夏江对他的辅佐变得理所应当，而且也给了誉王谋反极大的动机。

    萧景琰听梅长苏所言，马上离开了言候府，也无暇顾及此时街道上零星的行人，只是快马往天牢方向赶去。而飞流则直接从偏厅门口起飞，衣袂飞扬间便窜出了言候府。寒夫人悬镜司出身，又行走江湖多年，见过的高手不计其数，可饶是如此仍忍不住为飞流的轻功喝了句彩。

    梅长苏见萧景琰和飞流都已出发，也无心再多停留。他抖了抖袖子，俯身对寒夫人行了礼，便准备和蔺晨赶紧回苏宅做下一步的打算，却被寒夫人喊住了。“苏先生，如今大梁如此乱局，有多少是夏江，是悬镜司的功劳，这我心中是有数的。当年我师父曾教导我们，悬镜司不为荣华，不为权势，只为大梁河山，只为我朝堂清明。这些话，夏江虽忘，寒某却仍铭记于心。今日我愿与先生同去，以尽绵薄之力。”语罢寒夫人和寒濯一同向梅长苏蔺晨作了一揖。

    “夫人高义，苏某待太子殿下谢过了。”

     一行人从言候府上出来时，正是华灯初上，金陵街道上零零散散的行人大都在往家的方向行去。然而今夜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。梅长苏只盼这些普通百姓能够尽少地被波及到。这十多年来，朝堂纷争牵扯了多少梁国百姓，又毁了多少个家庭呢？梅长苏不敢细想。他唯有希望待到萧景琰继位，能够真的给天下黎民创造一个盛世。

    梅长苏等人回到苏宅后不久，萧景琰和飞流也相继带着坏消息回来。誉王府内根本就没有誉王，连秦般若都不见踪影，唯有誉王妃还坐镇府中。至于天牢内的夏江，根本就是他人所扮。事已至此，誉王谋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。萧景琰虽然不善权谋，到底也是皇室出身，故而马上就反应过来 “誉王兄不辖军权，唯一有的兵力就是他那百余府兵，要想谋逆，可说是痴人说梦。所以他必定是去找援军去了。我刚才已派战英去了巡防营，希望誉王还没插手到京中防卫。” 他深知自己这位誉王兄虽然表面看上去一派君子风范，实际上却心狠手辣，于是接着道“长苏，你之前为了助我，将誉王戏弄于鼓掌之间，这件事情他必定怀恨在心，苏宅现在已经不再安全了，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妙。”

    梅长苏其实早已料到这些，但萧景琰能够分析出这么多他还是感到十分欣慰。他看向萧景琰，笑了笑，伸手握住对方有些冰冷的手掌，用自己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对方略显粗糙的掌心“巡防营统领京中治安，誉王既然已经将夏江放出来，恐怕巡防营也在你今日离开皇宫后不久就被皇后架空了。京城附近，最有威慑力的驻军莫过于庆历军和稍远些的纪城军。庆历军主帅徐安谟曾有临阵脱逃的经历，为人圆滑懦弱，极易被说动，而纪城军副将张忠虽不是赤焰旧部，但曾和赤焰军并肩作战过，其人忠勇耿直，若是誉王去找他，怕是会被直接于阵前被绑走。我们这位誉王殿下，大智是没有，小计却很足，此时估计是在赶往庆历军驻地的路上呢。”

    黎刚这时匆匆从院外小跑着过来，一边喘着气一边对梅长苏说“宗主，我已经派人通知十三先生他们注意安全，盟里其他在京中的兄弟也会马上得到消息。太子殿下刚才说的很有道理，此地已不宜久留了。”

    萧景琰也点头道“嗯，应速速离开。”

    梅长苏摇了摇头“誉王虽然恨我，可此时他更应该动的人，是你。你身为太子，在京中只有一人可以辖制你，而这人又正是誉王的养母。此时皇后娘娘宣你入宫的旨意，恐怕已经在前往太子府的路上了。”

    萧景琰一听梅长苏如此分析，倒也马上回过神来，他其实是关心则乱。誉王此次谋反，为的当然是大梁皇位。他到底实力有限，自己亲自前往军营寻同犯，目的是发兵九安山，逼得梁帝立他为太子，更或者，干脆让位给他，至于京中，估计就是让皇后下诏连夜宣自己入宫，然后当即斩杀。

    “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？”蔺晨忽然插口道。

    “夏江么？”梅长苏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些“夏首尊啊。夏首尊的人马估计已经杀了谢玉了，此时他大概还在按兵不动，一旦景琰入宫，京城彻底被皇后控制，这位夏大人估计就要亲赴莅阳长公主府了。”梅长苏刚要接着说下去，就见列战英带着两位巡防营的官兵快步奔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，属下刚才前往巡防营驻地，这才得知今日傍晚就在您回府之后，皇后忽然下了懿旨，着令禁军全权接管巡防营的职责。还要将巡防营紧急派往皇陵。弟兄们不敢违抗旨意，便离开了城中要地，但是因为不是殿下您的指令，所以拒不出城。现在大伙都在驻地候命。”

    梅长苏听了这个消息，长出了一口气。“皇后大概已经控制了禁军，但好在巡防营没有离开京城。此时我们要做的，是接出莅阳长公主，同时京中现在只有我们的巡防营和皇后手中的禁军。禁军两位偏将虽然倒向了誉王皇后，但禁军到底是蒙挚一手调教出来的。诸位将士中估计真心追随誉王谋逆的不是多数。”

    此时夜色渐深，初春夜晚的寒风只吹得众人心中也陡生寒意。“咳咳，”梅长苏身体本身禁不得凉，这两天又刚刚脱下大氅，此时不免咳嗽起来、萧景琰被他咳的心颤，左右又都是自己人，值此危难时分，再也没有了什么顾虑，伸臂将梅长苏揽入怀中。“小殊，十三年前，我没有在你身边。可今时今日，我一定会想办法互你周全。禁军实力虽强，但到底人心不齐。我的府兵皆是和我一同征战过四方的好儿郎，巡防营也是实打实的精兵，京中危局，定会马上瓦解。”

    院中众人其实大都知道梅长苏萧景琰二人关系，听得这段对话，也都深为感动，列战英是行伍出身，此时也不含糊“殿下放心，有我们在，苏先生断不会再有事。”

    唯有蔺晨深知内情，听到小殊二字时眉毛就是一抽。梅长苏背倚着萧景琰的怀抱，故而萧景琰看不清梅长苏的表情，可他脸上一瞬间的恍惚却没有躲过蔺晨的眼睛。

    孽缘。蔺晨暗自叹了口气，继而对萧景琰道“太子殿下，京中局势固然重要，但此时最难的，可不是京中。”

    是了。杀死萧景琰固然重要的，但誉王夺位的真正关键其实是九安山的梁帝。

    “景琰，对于京中形势，胜是必然，关键是要快，我们必须马上控制金陵，然后带着誉王皇后谋反的证据，向纪城军求援，集结九安山附近兵力勤王。”

    萧景琰闻言点了点头，对列战英道“战英，你现在马上去集结巡防营兵力。分成小组，一部分于城门附近设伏，防止收城禁军回防宫城，另一部分悄悄埋伏与宫城附近，待会听我号令。”

    “小殊，无论如何，这次我们在一起。我萧景琰就是拼尽全力，也不会再让你有什么不测了。”

    梅长苏淡淡地笑了笑，回握了下萧景琰搂着自己的手“走吧，准备去太子府等皇后的旨意。”

（谢谢上次留言的几位亲的支持~你们看，我就写~）